糖豆豆不吃豆

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烂

你是春天最美好的证明

  
  阎鹤祥不喜欢B市的春天。
  天干物燥,带着丝丝凉意的大风扬起黄沙柳絮直往人脸上扑,所以当杨九郎来找他去听什么相声时,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人张云雷说了,一定得去....”杨九郎小声说道。
  望着自己兄弟一脸为难的模样,阎鹤祥想想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那天的温度冷的要命,阎鹤祥裹紧身上的夹克看着几个小姑娘举着横幅站在门口。从“郭麒麟我喜欢你”到“郭麒麟我要给你当舅妈”,嚯这怎么还有“郭麒麟我要给你当后妈”啊!
  这郭麒麟是说相声的还是韩流明星啊?
  阎鹤祥的眼神瞥见茶馆角落的一扇窗户里,一个小青年扒着门框朝外张望,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特别好玩!
  扭头看了眼在冷风中快站成“望夫石”的杨九郎,阎鹤祥默念句兄弟对不住了哈!抄起头盔又折回了德云茶馆。
  “嘿,小孩儿”
  他走进贴着小青年的耳后打了个招呼,受到惊吓的小青年猛地抬起头,不偏不倚磕在了他的双层下巴。
  “你大爷的!”俩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
  他揉着下巴瞪着小青年半天挤出一句话:“你就是郭麒麟啊?”
  “恩我就是,请问你哪位啊?”小青年看着眼前的壮汉子疑惑地说道:“莫不成你也想当我舅妈或者后妈?”
  我还想当你男朋友呢!阎鹤祥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将手里的头盔递给那个叫郭麒麟的小青年:“把这个戴上,我带你出去!”
  当天晚上,守在门口的女粉丝们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牵着个戴着头盔看不清长相的人从茶馆里出来,然后骑上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扬长而去。
  阎鹤祥载着郭麒麟疾驰在B市午夜的马路上,气温依旧冷的要命,身后的小青年牢牢搂着他的粗腰,像一个小火炉般热乎乎贴在身上。
  阎鹤祥美滋滋心想这才是春天该有的温度,不由地加快速度朝前奔去。可是到了目的地,他扭身掀开头盔看见郭麒麟一张惨白的脸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
  “你没事吧?”半是心虚半是关心的问道。
  只见郭麒麟摆摆手,身子不自觉往下溜,阎鹤祥眼疾手快捞住他的腰。
  恩手感不错。想到这阎鹤祥的手不自觉捏了几下小青年的腰。
  “哥哥你这儿挑西红柿呢?”郭麒麟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轻笑一声搂着郭麒麟的腰不撒手,他关切问道:“我送你回家?”
  郭麒麟连连说几句不用后踉跄着步子走开了,望着小青年摇摇晃晃的身影,阎鹤祥笑得见牙不见眼。
  随着杨九郎去德云茶馆的次数越来越多,阎鹤祥或多或少知道了那个叫郭麒麟的小青年的事情:
  年少辍学跟着一群师兄弟学相声,现在在父亲开的德云茶馆里,和他老舅张云雷搭架子演出。
  “听张云雷说,他们小时候学习的时候,一练就是一天,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还得站在墙角重新开始,想想还真挺不容易的!”杨九郎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不说话两只眼盯着自己有节奏敲击办公桌的手指,心思却活动开了。
  生活不易,总要吃些苦头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理解并且尊重别人的难处,却极少为此而想要主动去接近别人。只是现在他很想再见到温暖的像个小火炉的郭麒麟。
  大约是因为今年的春天特别冷的原因吧?他心里想着然后结结实实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骑上自己心爱的机车,“追风青年”阎鹤祥三更半夜不睡觉一路奔向德云茶馆。
  瞧着站在茶馆门口背着双肩包来回遛弯的郭麒麟,他加快速度,车后轮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停在了郭麒麟面前。
  “怎么还不回家?”
  阎鹤祥摘下头盔瞅着受到惊吓蹦的老远的小青年,心里偷笑这小孩儿怎么容易受到惊吓。
  推推眼镜看清来人的郭麒麟一路小跑过去,一把拍在他的肚子上气呼呼说道:“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么?”
  “张云雷跟杨九郎跑了,让我自己打车走!什么鬼,我可是他亲外甥,哼,谁给他洗内裤,谁晚上和他一起睡,真是有了舅妈忘了外甥!”
  小孩儿一脸委屈掰着手指头说他和张云雷的事情,阎鹤祥也不反驳乐呵呵看着,等他说累才慢悠悠说道:
  “我送你回家。”
  “不!”
  想起之前的惨痛经历,郭麒麟扭身就要跑。却被阎鹤祥一把捞回来,摁在了机车后座上。
  “这回我慢点,乖,别怕!”
  他轻声细语诱哄着刚才还挣扎着要跑的郭麒麟慢慢安静下来。阎鹤祥想自己一骨科大夫向来速战速决,何时干过这么哄人的事儿。
  感觉到了那个小火炉又紧紧贴在了他的身后,阎鹤祥扬起嘴角反而不着急发动引擎。他静静由着郭麒麟抱着开口说道:
  “刚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是谁?”
  “我认识你。”郭麒麟的脸贴在他的后背闷声说道:
  “你是杨九郎的朋友,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
  “哦,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往后有什么需要正骨按摩可以来找我。”
  阎鹤祥扭回头去看,刚才还活泼好动的小青年此刻搂着他的腰竟然睡着了。
  这样就睡着了?瞧着他眼底下的青黑,阎鹤祥舍不得吵醒他,只得给杨九郎打电话让他转告张云雷,今晚让郭麒麟住他家行不行?
  “张云雷说了,他家孩子要是掉一根头发,他就拿刀把咱俩都卸了!”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杨九郎的声音。
  阎鹤祥漫不尽心地摸摸郭麒麟的头毛想就算掉了根头发他张云雷都未必知道,何况还有杨九郎挡在面前怕什么。
  对于张云雷的警告完全不在乎的阎鹤祥,一手抓紧郭麒麟搂住自己腰的手,骑着机车优哉游哉地往家走。
  一夜无话,有“小火炉”在怀,睡得格外的香甜的阎鹤祥睁开眼正对上郭麒麟惊恐的双眼。
  “你你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如果不是在床上,阎鹤祥相信怀中的小孩儿绝对会一蹦三跳。
  “咱俩都是男的,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阎鹤祥懒懒地反问道。
  无话可说的郭麒麟红着脸从他怀里挪开,将脸埋在枕头小声说道:“禽兽”
  睡得心满意足的阎鹤祥听到了郭麒麟的嘟囔,脑子尚未清醒的他忽然升起想要逗弄这小孩儿的冲动,伸出双手捧着郭麒麟的脸直接亲了下去。
  “吧唧”
  亲吻的声音如此响亮,以致于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都有些失神。郭麒麟羞臊地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指着阎鹤祥的大脑袋“你你你”半天说不出来话。阎鹤祥轻咳一声,故作淡定说道:
  “看到没?这才叫禽兽,你要是不懂的话我可以再示范一遍给你看!”说完又狠狠吻向郭麒麟。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暖暖洒在身上,阎鹤祥顶着脸上红色的大巴掌印目送着气呼呼的小孩儿走出家门,心里乐的开出了朵朵大红花!
  自那天以后,阎鹤祥再去德云茶馆就只能在台上看到郭麒麟,下了台就躲着不见他。对杨九郎旁敲侧击也问不出什么来。眼看着心里的大红花快要枯萎了,阎鹤祥有些没耐心了,无处撒气只能朝无辜的杨九郎发火:
  “你都不关心郭麒麟,怎么能搞定张云雷?”
  说完阎鹤祥就瞅着杨九郎像突然失水的大白菜般蔫了下来,两眼直勾勾瞪着他。
  我是不是对他太凶了?阎鹤祥有些心虚。
  “老阎我问你”杨九郎特别严肃说道:“两个男的能在一起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最近很困惑,对张云雷。”杨九郎烦躁得挠挠头说道:
  “就好像明知会牙疼还是忍不住吃的巧克力,看多久都不嫌厌烦的足球。现在我对张云雷就是这样的感觉,老阎,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阎鹤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般拍拍他的肩膀。两个各怀心事的大老爷们儿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
  夜里睡得正香的阎鹤祥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沉着脸接起电话听着那头杨九郎因为着急请假而拔高的声音,心里开始霍霍磨起了菜刀,盘算着等杨九郎回来是切片红烧还是煮面炸酱的好。
  隔天上午,当他顶着大黑眼圈坐在咖啡馆与美女律师进行亲切愉快的交谈时,一大束花猝不及防地扔在了他的大脸上。
  戴鸭舌帽的郭麒麟站在桌前冷笑地看着他。
  “前儿还带我B市一日游,怎么着,今儿这么快就找着下家了?”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字字铿锵有力,整个咖啡馆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和阎鹤祥。
  当事人之一阎先生先是困惑地抬头看他,而后眨眨眼发挥自己的职业素养,扭头对一脸错愕的美女律师露出标准八颗牙微笑:
  “我媳妇儿岁数小,醋劲大,见笑了!!”
  这次相亲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对于结果阎鹤祥没有太多情绪。两只眼盯着闯祸了非但不走还一口气点了三明治舒芙蕾和奶茶的郭麒麟,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郭麒麟”
  阎鹤祥看着狼吞虎咽的小青年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合着你阎鹤祥待过的地方我就不能去是吧?”
  小青年瞟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吃着东西。阎鹤祥看着他继续说道:“昨晚杨九郎托我请假,你知道他去哪儿来了吧?”
  “知道”郭麒麟没抬头大口咽下食物后才说道:“但我不告诉你。”
  呵这小脾气!他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郭麒麟,而是蓄势待发的小火炮,只差一颗火星就瞬间爆炸。向来胆大的阎鹤祥决定亲手点燃这门小火炮。
  “郭麒麟,你还年轻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大龄青年找对象有多难,刚你要不搅和的话没准儿那律师就是我媳妇儿了,年底领证结婚来年生个孩子都不是问题。按理说现在最生气的合该是我,你气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小青年“啪嚓”把刀叉重重放在地上,抬头神情凝重地看着他,嘴角还残留着蛋糕残渣。
  “阎鹤祥,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愿闻其详。”
  “你不能在随便戏弄我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坐在这里和别人有说有笑,只有我一个人为那天的事情烦恼,这已经超出了我能接受的范畴,所以你欠我一句道歉,郑重的。”
  “我的确是欠你一句道歉”阎鹤祥特别认真的看着郭麒麟继续说道:“可是在道歉之前,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
  “那你呢?”没等他说完郭麒麟反问一句:“你在心里是怎么看我的?”
  盯着小青年蕴含复杂情绪的眼眸,阎鹤祥忽然想起了杨九郎临走前的话,他抬手擦去小青年嘴角的蛋糕残渣,然后微笑说道:
  “你呀,是吃不腻的巧克力,看不厌的球赛,还有”
  “那天早上的吻是认真的,比八星八箭的钻石还真!”
  那个挨千刀的杨九郎终于回来了,看着他拉着羞红了耳朵还故作镇定的张姓小哥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阎鹤祥笑骂一句狗男男,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说服某个小青年心甘情愿坐上自己的车后座。
  春天都来了,别人都成双成对的,他这棵孤零零的老铁树也该开花了!
  “郭麒麟!”
  某天趁着演出结束,他站在台口堵住了小青年的路。
  小青年先是扭头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家老舅张云雷,谁料想半路杀出个杨九郎,把有心想揍阎鹤祥一顿的张二爷好说歹说给哄走了。
  不愧是亲兄弟!阎鹤祥颇为感激的与杨九郎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满脸悲愤的小青年。
  “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不,我现在就回去!”郭麒麟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把张云雷的东西都从家里扔出去,让杨九郎给他暖床洗内裤去!”
  “你说了算?”阎鹤祥问道。
  “嘿,你哪头的?!”
  受到刺激的小青年气地直跳脚,不解气的又在壮汉子的肚子上拍了一下。壮汉子也不生气笑眯眯看着他,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你要是从了我,我就是你这头的!”
  “我……”
  闻听这话,方才还不依不饶的郭麒麟立马安静了下来,他眨眨眼盯着面前的男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少爷,我不仅能暖床洗内裤,厨艺还不错,如果赶上节假日我还能骑机车带你到处玩,考虑一下呗!”
  阎鹤祥说完一把拉住小青年的手,眼瞧着郭麒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阎鹤祥,你不要总是戏弄我,这不好笑!”
  “少爷,在你眼里我是长着有多好笑,怎么每次表白你都当我是说着玩?” 他凑近了一些继续说道:“我说过我是认真的,比钻石还真!”
  他垂眼看着穿着湛清碧绿一身长褂的小青年,像面对一弯柔柔春水,心柔软了不少。
  “郭麒麟,咱俩在一起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只见那小青年低头沉默了很久,忽然抬头对他粲然一笑,像温暖的春风吻开了浮冰积雪,露出高山流水的本来面目。
  喜欢春天可以有一百个理由,阎鹤祥想他找到了最好的那个。
  他拉着小青年的手笑得特别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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